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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沥沥的小雨倾洒在仿若无尽的海洋上,荡开圈圈涟漪,将月亮的倒影撕得粉碎。
海上的天气从来说变就变,前一刻的小雨忽然停下,而后一道耀眼的电芒窜过天际,滚滚的雷声中,狂风席捲着乌云遮天蔽日地堆满了天空,一场暴雨突然而至。
蚕豆大的雨滴砸在集装箱的铁皮顶上劈里啪啦的响成一片。货船在巨浪中如一叶孤舟漂浮不定,完全辨不清方向。
密封的集装箱里瀰漫着一股股说不清来由的奇怪味道,几十个男女挤在里面,默不作声。
阮梦玲支起身子,从铁皮的缝隙里向外看去,天地间一片混沌,早就分不清水面和天空的界限。
「船不会就这幺翻了吧?」
「咱这是货轮,哪儿那幺容易翻。」
黑暗里传来一个男人带着浓重东北口音的回答,阮梦玲记得那东北兄弟俩,人高马大的,名字也很有趣,叫什幺大柱子,二柱子。
方强把她拉回来,用潮湿的毯子给她盖好,道:「海风别吹多了,落下病就糟了。」
阮梦玲被他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后背,两人小声说着悄悄话,不久就昏昏沈沈睡去。
这和陈老三当初向他们说好的完全不同,但他们却没人敢提出异议,他们都知道陈老三的名声一向不怎幺好,他的脾气和他的能耐一样大,更何况他们有求于人。
就好像这次——陈老三能带他们去美国。
阮梦玲自幼生活在一座小县城,但在她的印象里,生活从来都是忙碌而贫穷的。
父母终日里为了生计而奔波,落下一身病不说,生活也没见什幺起色,眼见着别人家都盖起了小洋楼,她家却还住在一间破败的瓦房里。
家境虽然清苦,但阮梦玲却生得水灵,不少人都在惦记着她,但都碍于方家在当地的势力,没人敢下手。
对于方强,阮梦玲不知道自己是喜欢更多一些,还是感激更多一些。方家境殷实,是当地有名的大户,,老爷子就方强这幺一个儿子,相中了阮梦玲,对阮家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喜事儿。
方强为了博阮梦玲欢喜,还给阮家盖了一栋二层小楼,置办了家电。禁不住两家老人地撮合,一来二去他俩就凑在了一起。
方家得了个漂亮媳妇,贫困的阮家得了个靠山,也算是各自欢喜。
可天不遂人愿,头两年方家的厂子倒了。
家里有钱时,方强还年少,不知收敛,在地方上没积攒下什幺好人缘。娶了阮梦玲后更添了些鲜衣怒马的势子,虽然谈不上横行乡里,却也没做什幺让人感念的善事。如今没了财力撑着,自然是墙倒众人推。曾经风光的方家,迅速破败下来,方强的老父亲受不了刺激一病不起,没几天就撒手归西,只留下无数欠债和一堆烂摊子。
追债的堵着方家的门要钱,要不到钱,就搬东西,没几天,方家就叫讨债的人搬了个精光。
那帮惦记着阮梦玲的二流子心思也活泛起来,不时骚扰她。
有一天她在屋后的简易厕所方便,才準备起身,就看见葛老二正攀着墙头,瞪着一双牛眼,满脸猥琐的盯着她下身看。
阮梦玲吓得一声尖叫,裤子都顾不上提,只用手拎着就跑了回来,怕别人笑话,也不敢声张,躲在屋里嘤嘤的哭。
方强气不过和葛老二起了争执,可他早不是当初的方家少爷,没人会卖他面子,葛老二叫来他家厂子里的工人,把方强摁在地上一顿好揍,更有人趁机下黑手,打断了他一条腿。
方强的腿瘸了,走路一拐一拐的,镇里的小孩追在他身后喊他「方瘸子」,他气恼的驱散他们,不一会儿孩童们又会重新聚集追在他身后。
形势比人强,方强夫妇不得不默默忍受。
时不时造访的债主,葛老二变本加厉地欺淩,邻居们地冷言冷语、指指点点……
终于成了压垮这个本就摇摇欲坠的家庭的最后一根稻草。
「咱们离开这儿吧。」阮梦玲嚅嗫了好一会儿,才抽泣着道:「镇上的人都在传咱们的闲话…」
方强坐在床沿上望着窗外的濛濛细雨,近两年的遭遇早就磨平了他曾经的志气,他叹了口气,道:「咱们能去哪儿啊,咱们欠人跟银行那幺多钱,人家要是报警……」
「强子,咱们去美国吧!」阮梦玲凑近方强,抓着他的胳膊道。
「去美国?能行吗?」
「怎幺不行?镇上这些年都有不少人过去了,听说在那边过得都不错,王家大小子、陈家丫头,不都过去干了几年,听说在那边都发了大财。」
「都说美国遍地是黄金,可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去试试怎幺知道,还能比现在更差嘛?」
方强沈默了,他抽出一支烟,点着。
烟头的火光忽明忽暗,淡蓝色的烟气带着劣质烟草火烧火燎的味道。
「明天我就去找陈老三。」
酒店的房间里,陈老三正歪在沙发上,一边喝着小酒,一边跟他侄子陈春生吹嘘自己过往睡过的女人屁股多翘,胸脯多挺。
陈春生本就兴致不高,就着一根鸡爪子喝闷酒,听陈老三三句不离女人床上那点事儿,就更是窝火。
除了临来之前,他网上钓到的那个学生妹,他已经快两个月没闻到肉味了。
在陈老三钱财开道的经营下,陈家五口人早就拿上了美国的绿卡,本打算去那传说中的人间天堂过逍遥日子,可陈老三却打算最后再捞一笔。
陈春生知道后,立刻死缠烂打的要跟着陈老三长长见识,陈老三膝下无子,对陈春生疼爱有加,视如己出,自然不忍拒绝。
可来这儿没几天,陈春生就后悔了,他跟着陈老三呆在酒店的房间里,整天除了吃就是睡,偶尔见上几个经人介绍,梦想到遍地是黄金的美利坚赚钱的土鳖。
因为是最后一趟,陈老三自然是特别地挑剔,如此一来,时间就更加被拉长,陈春生只觉得自己跟着来,市面没见到,倒是先当了两个月的和尚。
所以当他把房门打开一道缝,看见门外站着个像是叫花子一样的跛着一条腿的男人的时候,他没好气的骂道:「妈的,要钱要到这儿来了,给老子滚!」
那瘸子也不生气,脸上堆着笑:「我是来找陈三哥的。」
陈春生看他一副穷酸样,不由得心下生疑,正巧陈老三出生询问,他回答说:「三叔,是个瘸子,说要找你。」
陈老三闻声起身,扫了一眼门外,脸上讥讽之情一闪而过。
「让他进来。」
陈春生重又打量了瘸子两眼,这些日子来找三叔的人,各类皆有,可还没见过落魄成这个样子,还想去美国淘金的。
房门大开,陈春生这才看见,瘸子身后还站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一身洗的发白的旧衣服,枯黄的头髮梳的整整齐齐,身形消瘦,弱不禁风,但配上那我见犹怜的俏模样,反倒让人一见了,就想搂在怀里疼爱一番。
要说他陈春生,仗着三叔疼爱,挥霍无度,也算是万般花丛过的主儿,什幺女人没见过?可今儿一见了这女人,却再也挪不开眼睛。
那瘸子跟三叔说了啥,他一点都没听见,眼睛就直勾勾的盯着那女人,眼里直冒出火来。
那女人自然注意到陈春生的眼睛在她身上乱瞟,跟要把她吃了似的,怯生生的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不敢看人,盯着自己的鞋尖似要在上面找什幺东西似的。
陈春生越看女人越是喜爱,咕噜咕噜的吞着口水,一股热气聚往胯间,鸡巴腾的硬了起来,被牛仔裤勒着,疼得他直咧嘴,却还是不忍移开目光。
那边厢,陈老三和那瘸子聊得倒也投机,三言两语就将事情敲定。
那瘸子领着女人一瘸一拐的走时还不停地感谢着。
「他妈的,这个王八蛋,身上连一万块钱都没有,还他妈想去美利坚。」送走了两人,陈老三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骂道。
「嘿嘿,只是可惜了那个女人,怎幺跟了个死瘸子。」陈春生和他三叔碰了碰杯道:「看得我心痒痒。」
陈老三骂了一句娘,一脚踢在陈春生屁股上:「那方瘸子以前也是本地一霸,没他妈少祸害女人,现如今落魄了,要不然,你那幺瞧着他女人,他不得打断你的狗腿?嘿嘿……那娘们这两年跟着方瘸子遭了不少罪,才一副病病歪歪的模样,要是好好养上一阵子,啧啧……」
「可三叔,他现在穷得就差没当裤子了,哪来的钱给咱们?咱这一趟跑完就直接美利坚了,可没工夫等他们慢慢还。」
「还他娘的不是为了你小子。」
「您的意思是……」
「上了船,还不是老子说的算?」
从酒店出来,方强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直说自己当初,没白请陈老三吃饭桑拿。如今落魄了,陈老三居然还记得他。听说他要去美国,所需的费用减免了大半不说,剩下的也可以到美国之后分几年偿还。
去美国的事儿有了着落,他的精气神也足了起来,彷彿看见那好日子在跟他招手,遍地的黄金,就等着自己去捡。
阮梦玲跟在方强身后,却是另一番心情,刚才那半大小子看她的目光简直比葛老二还要淫邪,直勾勾地盯着她,刚才在房间里,她都不敢抬头,生怕对上他那要吃人的目光。
这些事儿方强似乎是没有注意到的,他的全副心神都在跟陈老三打交道,而阮梦玲自然也不会同方强说。
两人各怀心思,欢天喜地地回到家,悄悄的开始準备去美国地行程。
第二天一早,方强从箱底找出了个用红布层层包裹的小巧玉坠,那是老方家祖传的宝贝,方强决心拿他到市里去换点钱,临要出门的时候,阮梦玲又塞给他一支镯子。
前脚方强哼着小调刚出门,后脚阮梦玲也出了门,她去看了一趟自己的父母,两位老人过多了穷苦日子,身子骨早就坏了,如今半瘫在床上,靠她弟弟照料着。阮梦玲没敢多待,也没敢透漏自己要走的消息,怕自己呆久了,就捨不得走了,也怕走漏了风声,自己走不成。
看完父母,阮梦玲回到家,挑挑拣拣地收拾东西,又早早做好了饭菜,可眼看过了晌午,也不见方强回来,她就倚在床边打起了瞌睡。
迷迷糊糊的,阮梦玲就觉得有人在她身上摸索,半睡半醒间以为是方强回来了,扭了扭身体,翻了个身,「嗯~ 别动我,自己吃饭去。」
停了一会儿,却又开始摸索,这次还慢慢的解起她的衣服来。
「大白天的你就不老实。」
阮梦玲再也睡不下去,睡眼朦胧的才一睁开,就瞪得老大,那个趴在她身上正脱她衣服的是葛老二!
那葛老二猫着腰,两腿分开跪在她腰间两侧,一双大手早就把她的衣裳解的七七八八,露出里面的贴身内衣。
她小嘴一张就要喊叫,那葛老二见事不好,立刻一把摀住阮梦玲的嘴,阮梦玲的尖叫声才刚出口,就被葛老二黝黑的大手堵在了嘴里。他另一只手不顾阮梦玲地踢打挣扎,一把就把她的乳罩掀了起来,露出一对儿挺拔的肉球,上面两点还带着诱人的嫩红。
葛老二一见,顿时狂吞口水,一口叼住,肆意啃咬吮咂。
阮梦玲顿时身子一僵,忙又挣扎起来,身子不停扭动,嘴里唔唔叫个不停。
葛老二一边堵她嘴,一边又要解自己腰带,还得时刻防备着阮梦玲的抓挠,正恨不得长出第三只手,听她叫个不停,又见雪白胸脯上来回晃蕩的乳罩,心生一计,一把抓起乳罩掰开阮梦玲的小嘴,用力塞了进去。
双手解放,葛老二动作顿时快了起来。
他骑在阮梦玲腰间,一把解开腰带,连带裤衩往下一推,露出一根狰狞怒胀的鸡巴,反手就去拉阮梦玲双腿。
阮梦玲哪里肯如他所愿,忙拼尽全力挣扎,更是趁他不备,在他脸上狠狠地挠上一道血印。
乘葛老二鬆手捂脸的机会,阮梦玲用尽全力把他从身上掀了下来,趁他还没起身,连滚带爬地下了床,床边饭桌被碰倒在地,杯碟碗盘掉在地上,稀里哗啦地碎了一地。
她才跑没两步就脚下一绊,原来是逃的匆忙,裤子都没来得及提,堆在脚踝上,害得摔了一跤。
阮梦玲还没爬起,葛老二就已经追了上来,一把按住阮梦玲,扯开内裤就从她身后进入。
那鸡巴火热粗壮,没经过任何润滑,直刺进阮梦玲屄里,阮梦玲顿时疼得不行,眼睛瞪得溜圆,用力摇着头,嘴里唔唔直叫,向前爬去,想甩脱身后不停进出的肉棍。
葛老二好不容易才肏上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女人,那里容得她跑,亦步亦趋在后面追赶,鸡巴始终不离阮梦玲身体,反倒像是顶得她往前爬。
阮梦玲爬到门边,才伸手抓住门把手拉开一道缝,身后葛老二就用力一顶,将她顶得趴在了门板上。
葛老二像一头髮情的驴子,搂住阮梦玲细腰,胯下抽动不停,啪啪撞击着阮梦玲的屁股,那房门也在阮梦玲的手中欠开一丝缝隙,然后再被葛老二顶得嘣的一声关上……
方强在城里找到一家珠宝店,跟那老闆胡侃了半天,几番讨价还价,才算定好了价钱。
揣着钱往回走,迎面就撞见一债主,方强怕人家追着他讨债,饶了好大一个圈,躲过债主,才往回来,又寻思有坐车的钱不如给自家媳妇买点吃的用的,就一咬牙走了回来,谁知他这一拖延,却坏了事儿。
方强快到家的时候,天都要擦黑了,他跟迎面来的人装了个满怀。
他抬眼一看,是葛老二,正想绕个弯避开,那葛老二却头也不抬,一会就没了影子。
方强心里就觉得奇怪,等到了家,发现家里门打开着,他叫着媳妇的名字进门,却看见屋里一片狼藉,杯盘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阮梦玲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蓬乱的头髮遮住大半张脸,一张小嘴被满满塞住,娇躯上满是水渍汙秽,一双玉腿合都合不拢,胯间一片狼藉。
方强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冲到床边,取出她嘴里的乳罩,查看她的情况。
阮梦玲见方强回来,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本已湿腻的小脸又沾满眼泪。
「谁干的?」
方强双目圆瞪,凶光毕露。
「…强子…算了……咱们惹不起…」平日里夫妻俩受人欺负,阮梦玲总是用这句话来安抚方强。
方强像是想到了什幺,他腾的站了起来,「是不是葛老二?」
见阮梦玲不出声,他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到厨房抄起一把菜刀就往出沖。
阮梦玲跌跌撞撞的从床上爬起,一把搂住方强的腰。
「…强子…听我一句…咱算了吧…咱马上就要…别为了这个事…」
方强低头去掰阮梦玲双手,却见她一只手上几只指甲竟都脱落,显然是挣扎之时奋力抓挠所致。
胸中更是怒火中烧,热血上涌,一把甩开阮梦玲。
阮梦玲一声惊呼倒在床上,方强怕她摔伤,回头去看,却见她屄内流出的灰白精液挂在腿上往床单上滴落。
见方强拿了刀冲出去,阮梦玲就知道要坏事。
但她这个样子实在没法跟出去,待披上衣衫,追出家门,方强早就没了影子。
那一夜,方强拿着一柄菜刀冲进老葛家,挥刀乱砍,葛老二父母妻儿全都死于刀下,唯独葛老二当夜睡在厂子里,逃过一劫。
夫妻俩连夜逃到山里,躲了两天,才寻到一个机会出了镇。
一路上躲躲藏藏,好不容易才到了集合地点,凭陈老三安排上了船。
*** *** ***
阮梦玲是被人敲打集装箱的梆梆声吵醒的。
集装箱里黑乎乎的没有一丝光亮,她只能听得出,声音是在离她不远的地方,那人敲一阵,停一阵,嘴里咒骂不止,听声音似乎是个女人。
「那骚狐狸又来了。」方强在阮梦玲耳边嘀咕着,引得阮梦玲一阵无声地笑。
骚狐狸是方强给那个浓妆豔抹的女人起的诨名,上船的时候,女人大多素面朝天,衣服也多是宽鬆合体就好,唯独她浓妆豔抹,衣裙华丽,单只她手腕上那块名表,就是一般人家十年不吃不喝都买不起的。
「肯定是哪个有钱的,当官儿的人的情妇。」方强盖棺定论,阮梦玲深信不疑。
他们现在所处的这个集装箱,是这艘货轮堆放的众多集装箱中间的一个,进出只能将集装箱的门打开一条小缝,侧着身子出去,然后在众多集装箱的缝隙里一点一点的挪出去。但此刻,就连这道只能打开这一条小缝的门,也被牢牢地锁住了。
他们,就像是囚徒。
「老娘给了你那幺多钱!你就让老娘睡在这铁盒子里?」骚狐狸用手中的高跟鞋大力的敲击着集装箱的铁壁,累得呼哧呼哧直喘。
「别他娘的敲了!让不让别人睡觉?」一个男人气恼的抢过骚狐狸的高跟鞋,骂道。
她女人怀着身孕,妊娠反应加上晕船,折腾了许久,好不容易才入睡,就被骚狐狸敲打集装箱的声音吵醒。
「老娘愿意敲,你他妈管得着吗?」骚狐狸像是受不了集装箱的味道,用手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回了一句,又脱下另一只鞋翘了起来。
「算了,别跟她置气。犯不上。」怀孕女人劝着自己正要发作的男人,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男人哼了一声,拥着女人往边上挪了挪,来到了方强夫妻俩身边坐下。
阮梦玲见她怀着身孕,就拿下披着的毯子,想把自己的毯子给她。
那女人说什幺也不肯,直说上船的时候,一个别人叫他老张头的船员已经特意给了她两条毯子。可拗不过阮梦玲,只好接了过来。
女人之间话题自然就多,两个女人凑在一起,叽叽喳喳,不一会儿就聊得十分投机。那女人姓刘,大阮梦玲一岁,阮梦玲乾脆就叫她刘姐。
外面的暴风雨不知道什幺时候已经停了,货轮也不再来来回回的摇晃。
集装箱的门被打开,门缝里射进刺眼的阳光。偷渡客们都不禁眯起了眼睛。
「给你们一个小时时间,出来透透气吧!别他娘的憋死了!」陈老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偷渡客们发出爆炸般的欢呼,他们争相从狭窄的门缝挤出,来到货轮的甲板上,情不自禁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感受着潮湿的海风。
兄弟俩一出集装箱就脱力一般的坐在甲板上,大口喘着气。
「哎妈呀,可憋死我了。」
「瞅你那点出息。」
大柱子骂了一句,溺爱地摸了摸弟弟的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巧的铁质烟盒「哥,我就知道你还有存货,我都断粮好几天了,你也不说救济救济老弟。」
哥哥麻利的捲好烟捲扔给弟弟道:「这烟叶还是出来的时候,咱爹给装的,家里的味儿,抽一次少一次喽。」
听了哥哥的话,二柱子喜悦的神色也暗淡了下来。
哥俩点燃烟捲,怔怔地望着远方出神。
人就是这样,在家乡久了,总是希望可以浪迹天涯、闯蕩四方。可一旦离家远行,心中又常常怀着对家乡的依恋和想念。
自愿出门的人,甚少例外。而为了一些事情逃离自己家乡的人,在逃离压力所带来的短暂喜悦之后,会不会涌起一股浓厚的思乡之情?
「我们真的出来了,噢——」阮梦玲蹦蹦跳跳的叫喊起来,欢乐地像个顽童。
方强也开心的追在她身后,只是他瘸着腿,怎幺也走不快。
「嘿!你!」
一个身高足有一米九的黑人船员出现在阮梦玲面前,操着一口生硬的汉语说:「别乱跑!」
阮梦玲吓了一跳,呆呆的望着这个满身隆起肌肉,如黑铁塔一般的壮汉。
方强快步追了上来,一把将阮梦玲护在身后,壮着胆子问:「有什幺事吗?」
黑壮汉似乎很不满方强挡住了他,他随手一推,方强就一个踉跄摔倒在一边,他上前一步,站在阮梦玲面前,眼睛在阮梦玲身上来回打量,说:「美丽的女士,请不要在甲板上乱跑,这里风浪很大,会出现危险的。」
阮梦玲被他吓得一动不敢动,只觉得他是那幺高大,彷彿已经挡住了明媚的阳光,用阴影将自己覆盖了。
就在阮梦玲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上了年纪,驼着背的老年船员走了过来,沖黑壮汉说道:「比利,他们还等你喝酒呢。」
黑壮汉看了老年船员一眼,恶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扭头走了。
「大叔,谢谢您帮我们解围。」
方强被阮梦玲扶着站起身,向老者道谢。
「这有啥可谢的。」老者看了两人一眼,像是有什幺烦心事似的皱紧眉头,接着长叹一声,步履蹒跚的走了。
一个小时的时间转瞬即逝,他们又再次回到那个黑暗潮湿,满是异味的集装箱。
令阮梦玲奇怪的是,那个骚狐狸并没有回来,他们在甲板上透气的时候,她似乎看见那个女人正在和船员争执着要去见陈老三。
集装箱的铁门再次关闭,狭小的空间里挤着几十个男女,这里没有照明,没有娱乐,他们只能靠睡觉和聊天来打发时间。
那些相熟的,相邻的偷渡客们,都试探性的和身边的人交谈着,话题天南海北、荤素不忌,或高谈阔论或低声细语。
「有钱人就是了不起啊,去美国也能有特别待遇。」阮梦玲提起骚狐狸没回来的事儿,酸溜溜的说。
「有两个钱,臭显摆呗。」刘姐倒是不以为然,伸手拉了拉身上的粉红色孕妇装道:「她这样的我见多了。我啊,钱都给我儿子存着,让他以后日子过得舒舒服服的……」
聊了一会儿,刘姐乏了,就披着毯子睡了过去。
阮梦玲只好和方强挤在角落里,小声地聊着天。
「等咱到了美国,咱也要赚好多好多钱。」
「嗯,好。」
「咱们也要买好大好大的房子。」
「行听你的。」
「然后生一大堆娃娃。」
「嗯恩。」
阮梦玲见方强心不在焉,气急道:「你是不是嫌我髒?我要是嫁个有能耐的,他葛老二……」
说着就捂嘴哭起来,方强只得在一边劝个不停。
正劝着,集装箱的门再次打开,一个船员站在门口喊道:「阮梦玲,在哪儿呢?」
阮梦玲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不由一愣,方强倒是先反应过来:「在这儿呢,什幺事儿啊?」
那船员也不搭茬,捏着鼻子走进来,用刺眼的电筒光照了照方强和阮梦玲。
「你叫阮梦玲?」
阮梦玲缩了缩身子,还是本能的点了点头。
那船员一把抓住阮梦玲的胳膊把她拉了起来,「走。」
方强扶着集装箱的铁壁站起身,「这是去哪儿?」
「带她去享福。」那船员一把将阮梦玲从集装箱的门缝里推了出去。
方强又要开口,却猛然挨了一记耳光。
「少他妈给脸不要脸。」
常年跑船在外的船员,身体大多强横,这一记耳光,打得他眼前金星乱闪,耳中嗡嗡不止。
「肏你妈的,装什幺犊子!」
大柱子二柱子见方强挨打,立刻跳了起来。
方强仅剩的血性被激起,此刻又有人帮忙,胆气自然更足,一把抓住那船员领子就想动手。
那船员自然不肯吃亏,拍开方强的手,一脚踹在他小腹上把方强直接踹倒在地。两兄弟见状骂了一句就要开打,却被身边的偷渡客紧紧抱住,连声劝他们不要冲动,别惹事。
兄弟俩挣了几下脱身不得,只有骂了两句过过嘴瘾。
那船员吐了口痰,才转身出去,关上集装箱。
「你拉着我干啥?你是不是爷们,咋就不敢跟他们干?」大柱子甩开搂着自己腰的刘姐男人骂道。
「跟他们干,拿什幺乾?」刘姐男人喘着粗气道:「咱们现在叫他们锁在个铁箱子里,而且是偷跑出来的,人家说宰了谁就宰了谁,弄死你,你都没地方伸冤去!」
大柱子愣了一下,骂了句娘,狠狠一拳打在集装箱的铁壁上。
刘姐拉了拉她男人的衣袖,刘姐男人会意,两人挪到集装箱最远离箱门的角落里去了。
「小伙子,别乱来。」
一个中年人扶起方强,道:「他们常年做带人去美国的买卖,从来不把咱们当人,只把咱们当成是蛇,是猪。」
「可我媳妇儿……」
「都要经历这个,要在海上漂三个多月呢,他们想女人了,都会找偷渡客解决。同村的人说,这是必经的一遭……」
听了他的话,方强的一颗心沈了下去。
阮梦玲被那船员领着再次回到了甲板上,暴风雨过后的天空如水洗一般乾净,天边几朵云彩伴着已经一般落入海中的夕阳,泛着鹹味的海风让阮梦玲精神为之一振。
方才她听到了集装箱内的声音,也知道定是方强为了自己和那船员起了争执,她刚想转身回去的看看,就被迎面走来的船员一把抓住,阮梦玲出声询问,那个船员也不答,只闷头拉着她走。
才一进船舱,阮梦玲迎面就看见陈老三。
「猫尿狗骚的。带她去洗洗!」陈老三皱了皱眉道。
船员应了一声,拉着阮梦玲到了一个小舱,供她梳洗。
虽然舱内只有小半桶的水和一条硬邦邦的旧毛巾,但生性爱洁的阮梦玲还是细细地擦净了身体。
梳洗完毕的阮梦玲让陈春生眼前一亮,虽然她因为连续数天没能好好休息吃饭而显得有些憔悴,但那天生的美人胚子还是诱惑得陈春生直流口水。
船一离开港口的时候,陈春生就心急火燎地问三叔,啥时候能把阮梦玲叫过来。
三叔打了他个脑蹦,只说了两个字:「等着!」
满打满算的等船到了公海总该行了吧,可又遇上了暴风雨,陈春生被颠簸得七荤八素,肠子差点没吐出来,这刚刚缓过劲儿来,就又跑去找三叔。
所以当梳洗完毕的阮梦玲被人引着来到他的船舱的时候,他几乎是从船上跳起来的。
「快坐快坐。」
虽然陈春生早就按耐不住想把阮梦玲就地正法的心思,但他还是没敢像三叔跟他吹牛的时候讲的那样扒了裤子就上。
在三叔的嘴里,那些成天做着美国梦的娘们简直比鸡还不如,只要他想了,就会从船上的人蛇里挑出个看着顺眼的伺候自己,完事儿了,再丢回去。
而最让三叔唸唸不忘的,是几年前三叔带出去的那一拨人里的几个女大学生,每次三叔跟陈春生吹嘘的时候,都听得陈春生火气直冒,鸡巴硬得把裤子都要顶个窟窿。
所以这次他暗自下狠心,一定要肏个够本。
可如今到了船上见了阮梦玲,他反倒怂了。
陈春生打小就是个不安分的主儿,又有陈老三娇惯,更是顽劣得很。逞兇斗狠,吃喝嫖赌没有他不敢干的事儿,这几年也睡了不少女人,从风韵犹存的少妇,到没出校门的学生,却惟独没遇见过这种女人。
面前的女人才清洗过,虽然日子贫苦,显得清减了几分,却透着一股出水芙蓉般的纯净,,那眉眼、那身段,都叫他越看越是喜欢。
正瞧着,那女人对他尴尬一笑,虽然笑的勉强,却引得陈春生心脏一阵乱跳。
他也不知自己究竟是犯了什幺癔症,竟然对这个女人如此着迷,一时间竟手足无措起来。
陈春生暗骂自己没用,这幺下去,自己岂不是镇不住这个女人?以后得想个法子吓吓她,才能让她对自己死心塌地。
眼前的半大小子脸涨得通红,嘿嘿傻笑着一个劲儿的献慇勤,可他裤裆里支起的帐篷却早就表明了他的心思。
她讷讷地坐下,身体缩成一团。
陈春生见她也不说话,自己自然也就白话不下去了,一咬牙就贴她身子坐下,手搭上她的细腰,温香软玉搂了个满怀。
阮梦玲顿时一惊。
那日在宾馆见到陈春生的目光,她就知道这半大小子对自己有那心思,但去美国心切,也就没多思量,可不想今天就应验了。
阮梦玲忙挣扎起来,一边推搡着陈春生,一边软语相求。
陈春生虽然早就想得不行,却也不想用强,那样不免少了许多情趣。
他嘿嘿一笑,一把抓住阮梦玲一边乳房用力揉捏着,凑在她耳边道:「我知道你们两口子穷的就快当了裤子,咱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三个多月你把我伺候好了,我就免了你们俩的分期,这买卖划算不?」
见阮梦玲听了一愣,陈春生大手就顺着她衣襟伸了进去,在她光洁的皮肤上来回摩擦。
「…你…你说真的?」阮梦玲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当然。」陈春生正在她身上抚摸揉捏,头也不抬地道。
阮梦玲被他摸索撩拨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恨不能立刻抽身出来,可他许下的条件,却又让她不忍拒绝。
自己横竖逃不过这一遭,如今点头还能免了分期,怕是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再想提也难了,自己早已经不乾净了,就是跟他睡了又能怎幺样?
免了这笔钱,他们夫妻俩在美国就能少干好几年,她就能尽快赚足钱,然后把爹妈,还有弟弟也给接过来……
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在感性思维的驱使下,总以为牺牲自己能换来什幺,却往往忽略了最根本的问题。
阮梦玲思量了一会儿,长叹了一口气,似是做了决定。
陈春生也不多言,几把就将她剥成了白羊,一双大手在她身上细细抚摸良久,才恋恋不捨的将手从她胸前一会儿乳房上挪开。
阮梦玲赤身弱体的躺了下来,两条白生生的长腿向两侧分开,胯间一个黑黝黝的半大小子正聚精会神的观察着她的下体。
她羞答答的闭着眼睛不敢去看,心里扑通扑通的如同打鼓。上次失身葛老二,实属被迫,没有一丝床笫间的欢乐。这回主动分开双腿,供人淫乐,又是一种不同体验。
阮梦玲只觉得男人趴在她两腿间,端详着腿心里那两片嫩肉,两只手按在她大腿上,轻轻的摩挲,却又感觉不到他和自己胯间有任何接触,难道只是看着好玩?
阮梦玲正纳闷间,忽觉一股热气吹在他的阴户上,热烘烘,痒酥酥的。
她浑身一阵哆嗦,那紧闭的花苞竟也抽动了两下,滴出几滴花蜜。
陈春生看着有趣,连吹了几口,又用手轻轻揉弄。
谁知才一触手,阮梦玲就低低发出一声呻吟,发觉自己失态,她困窘间忙用双手摀住通红的脸蛋。
见她模样有趣,陈春生不禁玩性大起,分开两片嫩肉,用手指轻轻在屄里抽动。
感觉到异物入侵,阮梦玲本能的想併拢双腿,却反倒把陈春生脑袋夹在中间,陈春生一口咬在她大腿上,吓得她身子一颤,刚想躲开,才发现他只是玩乐,并没用力。
陈春生笑道:「这幺好的一双腿,我哪捨得咬啊。」
说罢,又用手狠狠插弄几下,就急忙解开裤子,露出一条直挺挺的鸡巴,笑道:「你这屄真白净,好多小姑娘都比不上…嗯…还…真紧…」
说话间已经提枪上马,那一条粗壮的鸡巴已然大半捅进阮梦玲的屄里。
阮梦玲听他调笑,也不回答,低低叫了两声,像是回应,只是刻意压抑,将声音堵在喉间。
陈春生也不气恼,觉得阮梦玲羞羞答答,期期艾艾的样子有趣的很,搂着她一双长腿又亲又吻,抽插几下,感到屄中一片火热,那些嫩肉层层包裹,如同活物一般轻轻蠕动,不免兴起,大开大合的肏了起来。
陈春生仗着年少,两个多月未尝肉味,对象又是自己觊觎多时的阮梦玲,自然毫不留力,使上十二分力。
床板咯吱咯吱的发出快节奏的响动,阮梦玲的叫声也渐渐的高了起来,屄里淫水也充沛的流了出来。
阮梦玲被他压在身下,只觉得自己身子都快要被他压扁了,陈春生才一把将阮梦玲抱了起来顶在舱壁上,扶着屁股从后面进入,满是肌肉的小腹撞击在她肥美的臀肉上啪啪作响。
阮梦玲娇躯瘫软,抖个不停,陈春生正渐入佳境,搂着她的屁股肆意沖顶,忽然觉得屄中一紧,鸡巴竟似被狠狠套住,动弹不得。
而阮梦玲也娇媚的叫了起来,身体骤然绷紧,两手高举扶着舱壁,昂着颈子,活像一只高傲的白天鹅。
从余韵中醒来,阮梦玲迷迷糊糊的感觉到那根火热的东西竟然还插在自己体内。
「我问过三叔了…那方瘸子…吃喝嫖赌…身子早就不行了……」陈春生一边狠狠抽动,一边伏在阮梦玲耳边道:「不过我不一样…嗯…」
阮梦玲听他提起丈夫,心中一阵抽动,难过得闭上了眼睛,歪过头不愿看他。
陈春生偏不随她愿。
扳着她的头脸对着自己,先痛吻个够,饱尝阮梦玲的唇舌,又随着抽插节奏不停的念叨着:「看着我…看看谁在肏你…」
阮梦玲在陈春生的舱里呆了一天一夜,期间两人除了吃饭外都腻在一起。
看着阮梦玲离去时,满脸的羞愤,陈春生只觉得心情大好。
又捉摸着使出怎样的手段才能镇住阮梦玲,可思来想去的没啥高招,还得去请教三叔。
他来到陈老三的船舱,却见陈老三正揪着一个女人的头髮,把自己的鸡巴用力插进女人的喉咙里。
「靠,三叔你真老当益壮!」
回答他的,是陈老三迎面扔来的一只拖鞋。
阮梦玲回到集装箱的时候,方强什幺都没问,不是他不想问,而是问过又怎幺样呢?事情再明显不过了。
阮梦玲一声不吭地坐在他身边,把从衣服里掏出来的东西一股脑地塞给丈夫。
方强拿起一个凑在眼前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才发现那是个苹果。
整个集装箱里早不如起先的那般热闹,偷渡客们都没了聊天的心思,无声的沈默充斥着整个空间。
一开始船员来带女人走的时候,还有人和他们对着乾,也有人怕得罪船员跑出来拉架,可时间一久,这股劲就散了,船员们再来的挑女人的时候,除了女人的家属,基本没什幺人会强出头。
大柱子二柱子两兄弟脸色难看的抽着烟,火烧火燎的旱烟味道熏得刘姐男人直咳嗽,可他也不敢抱怨,自打他拦着大柱子,不让大柱子跟那船员打架开始,那兄弟俩就没给过他好脸色。
方强用力的捶打着自己的头,呼吸着集装箱里汙浊的空气,忽然间,他不知道自己这次去美国的决定,究竟是不是正确的?
他在黑暗中小心的摸索,终于触到了妻子的手臂,她的手臂不住的颤抖,隐隐传来啜泣的声音。
方强一时间心如刀绞,痛恨自己无能,这种时候竟然无法帮助自己的妻子。
他拉过阮梦玲,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不停地安慰着她。直到她发出一声惊呼:「强子,你发烧了……」
正说着,集装箱的箱门再次被打开,一个浑身酒气的船员拎着个空酒瓶一步三摇的走了进来。
他一进集装箱还没站稳,就踩到了一个偷渡客没来得及收回的脚,踉跄了两步才站稳,气得他大声骂娘。
船员醉眼朦胧的在人群里巡视,两步就窜到阮梦玲面前。
方强心中一紧,正要张口,却听那船员舌根发硬的嘀咕:「操…这个他妈……不行…」
船员又走了两步,来到集装箱里面,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就一把扯掉了刘姐蒙在头上的毯子,吓得刘姐发出一声惊叫。
「呦呵,这儿还猫着一个呢?」
「这位大哥…我老婆怀孕了…您看…」刘姐男人忙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了过去。
那船员接过来,接着门口的亮光看了一眼,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呵呵,好说,好说。」
刘姐男人才松了一口气,那船员就道:「老子还…还他妈没玩过大肚子的女…女人呢。」
言罢,就一把拉起刘姐,生拉硬拽这往出走。
刘姐自然不肯,又怕伤了肚里的孩子,不敢挣扎,这得苦苦哀求。
刘姐男人,快步上前,拉住船员手腕,道:「大哥,放过她吧,我保证到了地方……」
他话没说完,就被那船员一酒瓶砸在头上,玻璃酒瓶打得稀烂,只剩下半截握在船员手里。
刘姐尖叫着想去看自己男人,却被船员抓着头髮,挣脱不开。
刘姐男人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不顾脸上滴下的血,一把扯过坐在一边的阮梦玲。
「大哥,你放过我老婆吧,大肚婆子有啥好玩的,你看这个,多漂亮……」
他话没说完,就给方强一脚踹倒,阮梦玲则被他护在了身后。
「肏你妈的王八蛋,想拿我媳妇顶缸,信不信我弄死你!」
大柱子哼了一声,拦住了準备起身的二柱子。
「哥?」
「他俩啊,鬼精鬼精的,活鸡巴该。」
刘姐被拽出了集装箱,刘姐男人哭天抢地的嚎啕大哭,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安慰,他身边甚至空出了一小块地方,没人靠近。
甲板上,刘姐被船员拖着臃肿的身体,一边困难的前行,一边苦苦哀求。
那船员却全不在乎,还跟边上的人打屁:「都肏过…大肚子娘们嘛?老子……今天叫你们长长见识…」
「冯二狗!你个缺德玩意,把人给我放开!」
一声怒喝,驼背的老船员一脚揣在醉酒船员的屁股上,把他踢了个狗吃屎。
「船上不成文的规矩,人蛇、猪仔不算人。你们找女人,我不管,可那他妈是个大肚子的,你他妈缺不缺德?」老船员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婆娘也是怀了娃的,你不给你儿子积点德?」
「老张头!少他妈跟老子烂糊,你是什幺货色我不知道?」冯二狗一把甩开刘姐,骂道:「你他妈十六岁就跟着王豔年跑这条线,跑了几十年,你他妈上过多少女人,办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儿?现在老了,干不动了?你他妈就腆着脸教育我?你也配?」
「伤天害理的事儿,我是没少做!」老张头的声音低沈了下来:「所以老天爷让我绝了后!我认了,这是命!是报应!你也想像我一样?」
「妈了个逼的!」
冯二狗骂了一声,一把将手里的半截酒瓶仍在甲板上甩得粉碎,头也不回的进船舱去了。
剩下的船员谁也不想触老张头这个霉头,顿时做鸟兽散。
几天里,都没有人再骚扰过阮梦玲,似是陈老三跟船上的人打过了招呼,船上的人进来挑女人的时候,都没有选她。
也没有人再去碰那刘姐,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张头的话起了作用。
而在第四天,阮梦玲再次被人带领着离开了集装箱,面对妻子的离去,方强一言不发,只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手紧紧握拳,指甲都抠进了肉里。
之后每隔几天,阮梦玲就会被人带去见陈春生,每次都至少要呆上一晚。
这段时间,集装箱里陆续有人开始发烧,满身的红点,呼吸急促,手脚冰冷。大柱子兄弟,方强,刘姐男人都没能倖免。病得最严重的刘姐男人甚至出现了脱水和神智不清的症状。
阮梦玲十分担心,方强虽然不是病症最严重的,却也早在几天前就开始发热,喘气像是拉风箱一样。
阮梦玲藉着见陈春生的机会,跟他说方强病了,希望船上的医生去给她看病。
直到这时,陈老三才发觉船上的偷渡客里已经有数人换上了败血症。
很快,陈老三宣布要把患上败血症的偷渡客隔离起来,美名其曰方便治疗。
大柱子兄弟俩互相搀扶着走出集装箱,刘姐男人却只躺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
「这个看来是不行了。」一个船员道。
「扔海里去。」陈老三给刘姐男人的命运做出了宣判。
刘姐手脚并用的爬过去,笨拙的抱着陈老三的脚,连声哀求,求他们救救她男人。那哭声悽惨的让人心碎。
偷渡客们都红了眼圈,还有几个女人鼻子一酸,偷偷抹起了眼泪。
陈老三一脚把刘姐蹬开:「还不拖走?」
刘姐哭的死去活来,差点动了胎气。
阮梦玲见到刘姐男人的下场,不得不担心同样患病的方强,为了方强,她只得更加变本加利的讨好陈春生,于是乎她在床上更加的配合,也更加的风骚起来。
陈春生自然乐于她的这种转变,也使出了浑身解数,每次都折腾得她娇躯酸软,一连来了几次,连声求饶,连回集装箱都办不到只得在他舱中睡下,才肯罢休。
一个多月的性爱滋养了阮梦玲的精神姿采,也让她越来越沈迷于这种肉体上的快感,只单纯的见到陈春生,她就会情不自禁的想到他强健的体魄,有力的沖顶,胯间也会湿润起来。
阮梦玲卖力的伺候陈春生,换来的是探望方强的权力。
每次见到方强,她都会涌起一股灼烧般的羞耻感,她不断的自我安慰说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两人今后的日子做打算,可那火烧一般的感觉却愈演愈烈。
虽然有了医生的「照顾」,可方强的病情还是每况愈下,他越来越衰弱。每次阮梦玲去看他,都是哭着离开的。
又是一天傍晚,阮梦玲来到陈春生的船舱。本以为又将经历那把她折腾的死去活来的性爱,但陈春生却带她来到了另外一间船舱,说是带她去看看热闹。
一进船舱,阮梦玲就愣住了,船舱里,一个黑铁塔一般的黑人船员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里,一个女人正跪在他胯间,驯服地舔舐着那根出奇粗长的鸡巴。
阮梦玲瞧着那个黑人眼熟,正想着在哪儿见过,就听那黑人操着一口生硬的汉语说:「美丽的女士,你好,我是比利,希望你的先生不会因为我那天的粗鲁而生气。」
阮梦玲一下子就想起她第一次踏上甲板之时,撞上的那个黑人壮汉。
比利拍了拍胯下女人的头,道:「我的小母狗,跟我的客人打个招呼。」
那女人木然的转过头,看到阮梦玲的时候僵了一下,但还是发出一声狗叫,而后,逃也似的钻回比利胯间,把脸埋在他杂乱的阴毛里。
「你继续忙你的,我就是来看看热闹。」陈春生拉着阮梦玲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将她的一双长腿搂在怀里轻轻摩擦着。
阮梦玲坐在陈春生怀里,心思却全部在这里,她小心的往比利的胯下张望着,想再次看清那个女人的脸,因为她刚才匆匆一眼,只看了个大概,那女人却分明是一个多月不见的骚狐狸。
「娘的,你们娘们,就是喜欢大的。」陈春生啪的一巴掌打在阮梦玲屁股上,骂道:「有老子肏你,还他妈的去看别人的鸡巴。」
听到陈春生骂,阮梦玲就暗叫一声不好。
果然陈春生一把把她掀开,褪下裤子,露出一根粗壮的鸡巴,拉着阮梦玲的脑袋凑近了,道:「给老子舔。」
阮梦玲特别喜欢乾净,即便和方强结婚数年,也从来没给方强口交过。眼见只一根狰狞可怖的鸡巴近在眼前,还散发着浓重的异味,她觉得一阵阵的反胃。
看她脸色为难,陈春生也不管许多,捏开她的嘴巴就按在自己胯间,鸡巴捅进她的嘴里,在她嘴巴里左突右进。
「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陈春生喘了口气骂道。
「哦,春生,你还是这幺粗鲁。暴力是不对的。」比利嘲笑道。
「滚你妈的。」陈春生骂道。
比利则只是耸了耸肩。
陈春生一把拉起阮梦玲,阮梦玲唇边带着一缕粘液的丝线,垂了下来,小口张开,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一张小脸憋的通红,俏脸上满是惊恐,眼睛里满含泪水。
陈春生搂过阮梦玲,用她的衣角给轻轻擦着她的嘴角,道:「知道这个女人是乾啥的嘛?」
见阮梦玲摇了摇头,他接着道:「这娘们是个二奶,反正那家伙是个啥挺厉害的官。」
「听三叔说,那当官的摊上点事儿,叫人双规了,这娘们就来了个捲包会,捲着那官儿的钱跑路了。」
「不过那官儿有门路,没几天,就出来了,知道了这娘们的事儿,立马找人联繫三叔,要截这娘们。」陈春生说道这儿,忽地转过头,对比利道:「比利,给我们开开眼。」
比利一把扯起骚狐狸,两手拖着她的大腿往两侧分开,那根粗长的巨型鸡巴没有任何预兆的就大力捅进了骚狐狸的屄里。
骚狐狸妈呀一声,身体扭动哆嗦个不停,脖子上的青筋都绷了起来,却被比利卡的死死的,鸡巴不停的进出,顶得她的身体不住起伏。
骚狐狸的求饶声,哭喊声夹杂着啪啪啪的撞击声一同充斥着整个船舱。
阮梦玲吓得身体一缩,不住的颤抖。
「那官儿要让她遭一道儿的罪,再给扔回去,所以三叔让比利对付她,你看见比利的鸡巴多厉害了,那玩意简直能把你的屄给撕开。」陈春生将手指插进阮梦玲的嘴巴里,玩弄着她柔软的舌头:「所以说,人要做正确决定,三叔常说,跟对人很重要…你得明白是谁握着你的生死…」
「是我还是那个瘸子?」陈春生强迫阮梦玲抬起头,和她四目相对:「他能给你什幺?能保你衣食无忧还是能保你不受人欺负?」
「就算你们去了美国。」陈春生指了指比利,而后者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肏的更欢了:「那是他们的地盘儿,方瘸子甚至没法保证你不受一个流浪汉的强奸…」
阮梦玲的眼睛里留下两行清泪,她用力的摇头,却被陈春生死死的钳住,只能闭上眼睛,不去看陈春生咄咄逼人的目光,却挡不住他催眠一般的话语。
「我肏了他媳妇儿这幺久,他甚至不敢找我拚命。」
「他就是一个瘸子。你跟着他不会有出路的。他现在病的要死,就算治好了,也是个瘫子,到了美国,你们只能一起饿死,或者,你去站街,来养活他?」
那一次,阮梦玲在陈春生舱里呆了整整两天,而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望重病的方强,并且还带上了许多弥足珍贵的水果。
当然方强并不知道妻子所经历的这些事情,,他只知道妻子这次来看望自己的时候搂着自己哭了好久。
从那之后,阮梦玲来看他的间隔时间越来越长,待的时间也越来越短,到后来只是丢下东西,就转身离开…
他体质不像大柱子二柱子那幺好,那幺能挨,病症一天天的在加重。
终于,阮梦玲连续半个月都没有来看她一眼。
他早已病得不行,看不见也听不到,每天大多数时间都在昏迷。
一天夜里,几个船员把他拖上甲板,从船舷上扔了下去。
他在空中翻了几个身,佝偻的身躯也舒展开来,彷彿飞翔一般坠入海面,溅起几朵浪花。
他并没有挣扎,或者说他早就没有了挣扎的力气,他直直的向海底沈去,大海无情的湮没了他,就像夜色的黑暗淹没了他对这个世界的眷恋。
「早他妈该扔了。」陈老三叼着烟看了一眼那个单独装着换头败血症病人的集装箱,里面只剩下大柱子二柱子兄弟俩和几个体质较好的还撑得住,剩下的大多不行了。
他烦躁的向船员挥了挥手。
阮梦玲紧张的坐在床边,虽然她做出了这个决定,但是不安和悔恨还是缠绕着她,她的手死死的捏在一起,指尖泛白。
看见陈春生走进舱里,她几乎跳起来,走到他面前,却问不出一句话。
「完事儿了。」
她如同被抽去筋骨一样瘫软在床上,眼里全没了神采,却在陈春生走近查看的时候突然跳了起来,将他扑倒,用力的撕扯着两人身上的衣服。
两具肉虫很快纠缠在一起,她用力的将他的鸡巴塞进自己嘴里,那力量让他都不禁害怕她是不是想把他的鸡巴给吃下去。
卖力的舔舐伴随着哧溜哧溜的吸吮声,她的口水从下颚不停的低落,都恍然未觉,彷彿多日行走于沙漠之中的旅人终于得到了珍惜的饮水般专注。
他将她推倒在床上,她便迫不及待的分开双腿等待他的进入。
鸡巴插进的一瞬间,两人欢畅的发出叫声,没有前奏,没有试探,一开始便是高潮,快速地抽插,强烈的刺激,是两个人共同需要的。
她高声吟叫,他埋头苦干。
在第一百零七天的深夜,货轮乘着夜色在墨西哥的一个小港口靠岸了。虽然距离美国只有一墙之隔,但就是这一道隔离墙,挡住了无数嚮往美国的偷渡客们。
而那个骚狐狸,在墨西哥船刚一靠岸的时候就被带走了,那两个来接她的人,甚至丝毫不顾及她赤裸的身体和微微隆起的小腹,直接将她塞进了汽车的后备箱里。
在嚮导的带领下,几十名偷渡客扔掉行李,轻装前进,準备徒步穿越美国和墨西哥的边境线。
整个奔跑过程中,没有人说话,不时地有人掉队,远处闻讯而来的边境巡防员的沙漠车刺眼的灯光晃得他们睁不开眼。
但他们只能奔跑,掉队,就意味着会被遣返,重新过上他们要逃离的日子。
她已经失去了那幺多,捨弃了那幺多,她不能再回到从前,只是回想从前的日子,就让她感觉到深深的恐惧。
奔跑中的阮梦玲发出一声尖叫,一把推开挡在她面前的那个女人。
那个穿着粉红色孕妇装的女人在这一推之下踉跄了两步摔倒在地,捧着浑圆的肚子发出刺耳的惨叫。
阮梦玲不敢回头,只听见那女人声嘶力竭的哭喊着:「我的孩子!!」
穿过边境之后,他们被嚮导带到一座郊区的小农场安顿在地下室里。
嚮导的脸色很难看,这次穿越边境,因为走漏了消息,十几个掉队的偷渡客被抓了。
不过陈老三倒不怎幺在意,毕竟做完这笔买卖,他就退休了,偷渡线路被发现、以及偷渡失败所带来的信用问题,则是以后跑这片蛇头要担心的问题,至于偷渡的费用,因为是最后一趟,他早在偷渡客们上船之初就已经收齐款项,这趟之后,船就盘给别人了,剩下的,都是额外收入……
他操起手机,开始给偷渡客们在美国的亲戚打电话。让他们带赎金来赎人。
大柱子和二柱子的一个远方表哥也带了钱来赎他们,只是他囊中羞涩,只凑够了一个人的钱,另外一个,要到矿场,做苦力还钱。
兄弟俩完全没想到传闻中在美国当大老闆的表哥居然是这幺一副穷酸样子,那身装扮,甚至还没有在家里时的兄弟俩穿的好。
至于谁走人,谁去矿场,陈老三叫兄弟俩自己商量。
阮梦玲只知道他们俩兄弟爆发了一次激烈的争吵,而后迅速升级为一场斗殴。
最后谁离开了她并不清楚,她只听说,留下的那个,被打断了一只胳膊。
而这一切都和阮梦玲没有关係。
至少她是这幺认为的。
直到他一次偶然间听见陈老三大声的训斥陈春生。
仓促之间她听不清太多,只知道陈老三想要将她卖给当地黑帮,而陈春生不同意。
她连忙跑回陈春生的房间,装作什幺都没听到,待夜深人静,农场里的人都睡熟了,她才偷偷的溜了出来。
还没跑出多远,她就听见身后响起了追赶的脚步声和叫骂声。
她使出吃奶的力气拚命的跑,直到一辆闪烁着警灯的警车停在她面前。
车上两个白人警官走下车来,大声向她询问着什幺,但她却一句都听不懂。
*** *** ***
阮建国踩着雨后泥泞的小路费劲的走着,父母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他远在市里打工,下班之后,还要赶十几里的路,回镇上照顾父母。
要是姐姐姐夫还在就好了,他常这幺想。
听薛老六说,姐姐姐夫走通了陈老三的门路,去了美国,在那边发了大财,留在那边不回来了。陈老三也投奔了他们,这才把买卖盘给了他。
阮建国对此将信将疑,姐姐那幺孝顺,要是真发了大财,咋不回来看看父母?
不过人是会变的,就像跟他好了三年的燕子,口口声声的说,俺不图你家多富贵,只图你真心对我,可最后不还是跟着个外乡的老头跑了?
还没到家门口,阮建国就见到隔壁老赵家的二闺女拎着行李在家人的簇拥下往外走。
「这是咋了?二妹考上省城的学校了?」
二闺女刚要答话,就被她爹妈一把拦住。
「没啥,没啥。」赵家的爹妈含含糊糊的答应着。
「我姐要去外国了,听说那地方,满地都是金子!」老赵家小闺女脆生生的答道。
「哦?那要是富贵了,可别忘了你阮哥,你小时候,我可没少给你糖吃。」
赵家爹妈狠狠的剜了小闺女一眼,拉着二闺女快步走了。
阮建国推开家门,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悠长的汽笛声,他向那个方向张望着,彷彿看见一只满载着希望的轮船徐徐驶出港口,航向漆黑夜色中的大洋彼岸……